2015年11月16日

叭叭啦日誌 Day 310:光るなら

上午和十二年級的學生到龍鳳酒家吃飲茶,吃個肚撐渾圓。觀察他們的飲食習性,洋人吃中餐,著實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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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筷子會用一點,但遇到滑溜如腸粉,還是要本座出手;喜歡燒賣,喜歡豆鼓排骨,不喜歡叉燒包,拒絕奶皇包,荷葉油飯很受歡迎(可能是因為飯有顏色、有味道),發糕則是興趣缺缺,有人主動點香辣牛肚,動筷子的人不多就是。

鳳爪我故意直譯「foot of chicken」,還是有人敢吃,尤其一說「it makes your skin berling berling 」,講得直白--在座唯一的女學生María ,聽到可以養顏,捧臉,高興地笑。

可惜人少,要不然點一碗皮蛋瘦肉粥,大家分著試味道也好。之前在十一年級給全班試肉鬆皮蛋,不曉得這些小怪獸回到班上怎麼傳的,別班上到「皮蛋」,有人說:「就是隔壁班上次吃的那個黑黑的很可怕的東西」……

有時候,總是覺得自己具備某種惡趣味:推薦別人試些怪東西,然後很得意的說你看很奇怪吧。
一邊得意地哈哈大笑,但是得意些什麼自己也不清楚。說到頭,根本是中年大叔玩弄小孩的行徑。




下午臨時跑去Teatro Ateneo (Ciudad del Saber) 聽「ホンヤミカコ オカリナ公演」音樂會,看到消息,興致一來就衝了。巴拿馬實在很少(歐陸傳統概念下的)音樂會;同時也去看看人家日本大使館怎麼辦活動,上回青年大使那種強烈「可觀性」、強輸文化符號式的表演,真的令人印象深刻--畢竟有點像是在看海外版九族文化村的舞蹈表演。

這裡常見的音樂類型主要是tropico 和電子搖滾,節奏感很強,旋律倒不是太重要。到中巴中心教二胡的劉老師說,這裡的孩子音準不太好,節奏也不太行--著實令人意外(那還有什麼能行的?),我還以為長期聽節奏音樂,會讓些學生的節拍好很多呢,可能是因為中巴中心的音樂樂理教育幾近於零的關係吧,很多人連簡譜都看不懂。

詢問日本大使館的職員一些問題,一不小心就英文、日文和西班牙文夾雜在一塊,我看那位秘書應該比我更困惑,真是不好意思啊。


擔任司儀的日本大使館職員,講起西班牙語有一種有趣的口音。和台灣腔的英語、西班牙語有著微妙的差異,頗為有趣--台灣人講西語,單字之間斷得乾乾淨淨,長音節的詞彙會慢慢念;日本司儀講西語,有如看著片假名講外語,一串音節棒讀過去,單字之間連結緊密而沒有分隔,像是看沒有標點的日文書。

日本駐巴拿馬大使館舉辦這樣的活動,性質可以和上回台灣青年大使在Casco Antiguo 的活動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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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鄉遇故知,青年大使表演所用的玻璃坩仔
2015.09.07於Casco Antiguo
亞洲人辦活動有著很有趣的差異。中國大陸毫不掩飾「老子就是錢多」的樣子,南韓的活動則是不停地強調「我是南韓,我很進步,請多注意我一點,我是南韓」。東南亞則是難脫於容貌妍華的氛圍,徐仁修《季風穿林》這麼描述菲律賓的男人,自俗民之行止也可見民族性的集體潛意識:

(菲律賓Mina de Oro 島的男人各個養鬥雞,鬥雞在他們心中比兒子來得重要)他們可經常這樣想:如果命運之神照顧了他,使他養了一隻常勝雞,他就可能撈到一筆財富。雖然件事從未在地球上發生過,但大多數人還是這樣強烈地希冀著、等待著,就像這世上還沒有活人上過天堂,卻有一大群一大群的人一生都在張羅著進天堂。

台灣的活動,則是試圖讓更多人認識「台灣」,在各式各樣的表現中刻意的置入大量屬於台灣的元素。置入得多了,多少便有點像《藍色大門》裡的張士豪總是說:「喂!我叫張士豪,天蠍座,O型,游泳隊,吉他社。喂!」這樣沒有不好,這是一個小國在困窘的國際外交壓力下,想要開拓出存活的道路,從文化符號下手,是最深入人心,也最快速直接的辦法。

至於日本的活動,好像就像他們的動畫,像他們的電影,沒有要追求外顯表現自身獨特的地方,也沒有要喧嘩、取寵的意思--日本的文化表現,在那裏,就是在那裏了,不奉迎誰,你來不來,都一樣。

或許,這是他們大和民族的自傲,也是經濟強國的本錢。




【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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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走向救援公車的乘客們,然後開始擠爆車門


近兩天搭的Metro Bus 實在有點兩光。

昨天在Albrook 搭到一台狂飆公車,一位坐在座位上、抱著嬰兒正在餵奶的年輕少婦,看我握著扶手、被離心力甩來甩去,不爽得直翻白眼、偷偷罵了司機一句「mal del cabeza」(腦袋有病),她竟然竊竊的苦笑起來。
 
今天從Albrook 開到運河管理局前就莫名其妙熄了火、熄了火、熄了火。
公車司機的解決辦法是:招招看有沒有同公司的公車,看哪一台比較空的,把乘客轉移過去,然後在5 de Mayo 轉運站放下來。車上的乘客們無驚無動,靜靜地等待。

等待,已然是巴拿馬人生活的一部分,等公車,等紅燈,等塞車,等著星星掉下來,沒有什麼是等不來的。

只可惜最後還是擠著上車門,戳破了我對巴拿馬悠然一貫「天塌下來有人撐著」的文化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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