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8月17日

建中教育實習‧喔咧週記02:紙船印象

2010.08.08-2010.08.14。

建中校景
▲建中紅樓二樓川堂,建中的校徽、校訓與副校訓(?)
(校徽的是寫作「建中」還是「中建」,迄今是個未解的謎)


。今日我以建中為榮,明日建中以我為榮。

距高中畢業四年餘,迄今沒有做出什麼能夠讓父母或校史引以為榮之事,余性癡駑,亦無超能力,更不會魔法,不學無術或不務正業卻多少有點心得;若未來敬司其職,勉力而事,不讓他們蒙羞,便多少能捫心而安了。



辦公區域
本周的工作區域,三個人分享兩張桌子
(左起)IBM Thinkpad R40筆電、中哲筆記、中哲筆記電子化ing

本週於學務處服務。宜軒學姊、維恁學長和我三個人一組,第一天在學務處上線就忙得不可開交:上午到公出到和平高中抽國語文競賽的籤,下午到台北市政府協助樂旗隊獻獎表演。

建中的學生沒辦法「天賦異秉」、「江南才俊」用幾個辭簡單概括,唯有不爭的事實是獲獎無數(敝人我屬於比較不成才的那一類)--連帶得校內活動也非常多,這星期新生也來報到、資優班入班甄選考試等等,忙得轉乎乎的。



【台北市國語文競賽抽籤】
2010.08.09

和平高中校景
▲和平高中校內的孔子像

週一上午便應教務處實驗研究組康靈老師的要求,到和平高中代行鄉土語文競賽抽籤。

和平高中校景

上回來是考大學學測的時候,到得有些早,便在學校裡面逛。校園裡面的環境有「水」和「散步的空間」是非常令人好的,台大、清大、中興等幾所大學都有 大大小小的湖泊,《老殘遊記》也記濟南鐵公祠「一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以前建中在誠正樓拆除前,健康中心與「打牌亭」旁據稱有水怪出沒的水池「尼斯湖」[註],有水的地方似乎比較容易讓氣氛變好,因此「海右此亭古,濟南名士多」也就變得無庸置疑了。

我想我未來的研究生生活,晚餐、咖啡與散步三者缺一不可,有林有水的環境毫無疑問成為我心目中的首選,因此總是為了師大本部沒有能緩緩行進的空間而非常不高興,建中有很多可以安靜自處的小空間,但是幾乎沒有水,相較起來,和平高中好大一片的蓮花池更是著實令人羨慕。

沒關係,中興大學有好大一片湖,還有天鵝。
(不曉得為什麼在這點上不服輸....)

和平高中校景
▲應該是要買給學生用的收納櫃,Keyway的,真是大方

和平高中校景
▲很喜歡這張相片,有點刻意的集中線、亮晃晃的剪影
抽籤的事就甭說了,反正就那樣,這一節還比較像「和平高中遊記」;若真要提,便是在等待時間中,我所帶去高中英文單字本發揮了莫大的作用,英文單字本真的是等車、開會、打發時間的必備良物,還打算當兵時申請偏遠地區,不帶《紅樓夢》不帶《四書》,只帶此生怎麼也讀不完的GRE單字書,逼迫自己背單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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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中樂旗聯隊世界冠軍獻獎表演】
2010.08.09

建中樂旗聯隊世界冠軍

甫自和平高中回來,便到市政府去幫忙建中樂旗隊獻獎,旋乎放踵。

建中樂旗聯隊世界冠軍
▲進行準備作業的樂隊同學

建中樂旗聯隊世界冠軍
▲不曉得為什麼,三言兩語說不盡的,就凝結在時間裡了

建中樂旗聯隊世界冠軍
▲在室外練習拋槍的同學們
小DC的功能還是有點不夠,抓不到最好的時機,看來下星期要帶著DSLR了

建中樂旗聯隊世界冠軍
▲好位子早就都被專業的攝影師們佔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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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一女中的旗隊隊長,印象中她學測似乎得到滿級分

他們的練習花費了他們大量的時間,在很多人眼裡是非常令人困惑的。

我覺得不然,對於興趣事業努力發展,從中獲得經驗和自我認同,並不會干涉到學習成果,甚至可能因為時間被壓縮,會轉而加強讀書的效率和專注程度,不管未來要完成什麼樣的工作,這都是不可或缺的。我認識參加樂旗隊或儀隊的同學們,如麻雀、嗆嗆哥、阿謙、薛斗和李彥麟,他們在社團和學業上的表現也多有令人敬佩的表現,只因為「花費大量的時間」、「我要讀書」的理由而放棄,還不如仔細檢討讀書時的效率問題吧。

相對於自己,如果能夠在大一時參加表演《今天的雲》,縱使成績很可能會掉0.5個GPA,應該也是在所不惜吧;但如今,也只能徒勞後悔,以及等待參加紅樓詩社二十週年的表演了。

建中樂旗聯隊世界冠軍
▲整場活動拍下來最喜歡的相片
我從來不敢想像,自己能夠有成就到什麼樣的地步讓我的家人能夠流露出這樣的表情。

我只是將該做的事情做好,自我要求的程度不高,閒閒散散,以至於沒有什麼能夠拿出來說嘴的成就。更何況不管準備期間盡心盡力又有點迷迷糊糊的什麼什麼東西通過了或選上了,好像也沒有什麼時間可以高興太久,三兩天休息之後又是開始著手另一件工作,或是會開始自己找事情來做,幾乎沒有一刻閒得下來。

唯一能夠確定的是,越忙越強大,一旦閒下來,套句大學生的話說,「爛掉了」。

建中樂旗聯隊世界冠軍



【新生報到暨社團招生】
2010.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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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拍下來會有點良心不安的戰場原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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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校的建中校園裡,時常會出現三五成群的高中女生,人數多少不一,組成性別比例亦未定,有地陪的不少,逕自徐行者亦多,而唯一共通的奇怪現象是,無論是否課後或假日,她們的上衣多半穿著其所屬高中的制服,相較建中生校內多不愛穿制服、不愛背建中書包的景象大異其趣--用他們的話說:「制服這種東西,是要穿出去時用的」,還講得正經八百、頭頭是道。

而關於社博的眾生群像,毓嘉學長有著非常有趣的解釋:

潑猴般的男孩們不只七十二變,社團博覽會各顯神通,這廂是電吉他速彈狂飆那廂生物研究社搬出爬蟲類恐怖箱,還有劍道少年全副武裝在操場邊練將起來。另一夥攤頭甚麼擺設也無,倒找來幾個女校制服短裙助拳,說是康輔慈幼活動多,和女孩兒合作接觸也多。想脫離光棍生活嗎?正是對了體內大革命荷爾蒙失調男孩的頻率。回到班上聽說旁邊那幾人加入熱舞社,攝影社,學提琴多年的人順理成章到管絃樂社,後頭那人訥訥不言語,追問之下才慢條斯理說,詩社。
啊?詩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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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紅樓詩社的現任社長曾子家、副社長張博翔合影,天氣熱到連表情都不想管了
高一時新生訓練的下午,沒想太多就直衝紅樓詩社的攤位報名劃位;高二時當了幹部也擺過這樣的攤子,十二屆的人比較多,擺出來的品項也比現在豐富許多,招搖撞騙的結果,便是引來十三屆曹頡、張勝涵、樓興亞等六七個妖魔鬼怪。

紅樓詩社是個小小的、清新健康專業的社團(對不起,「中肯正直不嘴砲」這句話我說不出來),數年來,我們同樣依循學長們留下來的優良(?)傳統,吃飯時纖纖出素手,云云。綜觀成立十五六年來,社員寫詩的極少,假詩社之名與女校聯誼更少,而且多半是些怪人--在建中要找正常人恐怕比找女學生還難,說實在的,詩社也留不住什麼正常人,這句話從身為國文老師暨詩社歷屆社員裡最正常的我嘴裡說出來,必然是童叟無欺的。

相較於如吉他社、生研社等大型社團,小社團招生上多少有些困難,新生報到和新生訓練下午的宣傳,於招攬社員之處助益頗大,不把握這些時機,到了下學期就可能會面臨社長不知該選誰的困境;多年來,紅樓詩社每年來個三五人,一路搖搖擺擺的過了十五六年,和已經打烊的其他高中詩社比較起來,紅樓詩社便顯得獨樹一格,以後,我想紅樓詩社應該還有很多很多個十五六年可以繼續經營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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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學務處課外活動組方面聯絡的恁學長
從社團擺攤到資優班甄選報名作業的經驗,我發覺無線電真的是個好東西。可以即時的通訊和回報狀況,而且還可以省下大筆的手機費。



【資優班入班甄選報名作業】
2010.08.13 - 2010.08.14

資優班甄選報名作業
▲前幾日的準備工作,我們這組負責號碼牌和報到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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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Excel拉出來的號碼牌半成品
用Excel拉數字,在以裁刀裁切、排序,每三十張一夾。因為資訊誤傳的結果,一共作了七百二十張,實際上僅用掉近四百張;建中每年入學人數也不過一千兩三百人,有半數人口報名資優班甄選,(志得意滿的人這麼多)那真的是非常恐怖的事。


資優班甄選報名作業
▲紅蘋學姐與某個奇怪的大叔
卡魯喵跟我說過,他曾經是在高一開學後才轉到數理資優班。

原因是在於開學後才進行資優班學生入班甄選的作業;如今改在開學前甄選測驗、分班,也就減少了這樣的狀況,缺點是學生(通常還有家長)較晚才能知道所屬班級,這星期便是教務處電話接不停,怎樣都是兩難。

第一天下午,許多家長們聽完資優班入學說明會,直衝紅樓會議室進行報名,一度將會議室整個塞滿,空調開到最強仍是沒有效果;他們還很緊張的詢問哪裡可以拍大頭照云云,不曉得為什麼要那麼緊張,這世界從沒有早報名的考上機率會比較大的事。

而我的經驗告訴我,我的高中同學們如今顯具成就的,未必全是資優班的學生,反而他們的父母多半客氣有禮,不會心高氣傲、頤指氣使佔了絕大多數,同學平常作事也能專注而且心態能屈能伸(害怕失敗是建中人的通病,能放下才是重點),對他們感興趣的事情主動積極,不感興趣的事情也會作到要求標準,絕不是十五歲的身體裡住著一個五歲的小孩。畢竟真正成功的人,絕對都不是讀書狗。

作業環境分成兩大區,前者在會議室發放號碼牌、報名文件填寫與提問諮詢,後者僅負責報名繳費等業務。為了避免報名者塞滿報名用的資優研討室,發放號碼牌之後讓他們到三十公尺外的會議室等待,以二十號為單位叫號,把資料整備和詢問留在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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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來報名的同學,悠哉悠哉的走了過來
現今建中的資優班佔了每年級31個班的4個:24班的人文資優班,25 、26班的數理資優班,27班的科學班。建中的資優班不能用國中資優班的角度去衡量,所學不僅僅只是超修一個三角函數而已,科學班高三還進大學先修學分,恐怕便是這些望子成龍的家長們非常焦躁緊張的原因。

我在想,既然已經進了建中,還要不要讀資優班?--普通班也「很好玩」,恐怕不亞於資優班,從實際面講,這些同窗未來十有七八是OO師、XX家之類的東西,在普通班三年通常是經歷兩個班級,認識的多一點人,可以讓生命與見識的廣度更高更遠,沒考上資優班又如何?

附帶一提,人資班在我高三那年成立,對於普通班的學生而言,最大的特色在於能夠和中山女中的同學們聯合上課,這樣的情況,在那個青黃不接的青春期暨壓力大的高山上,說不羨慕絕對是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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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人少,報名結束後便開始玩起來的兩個笨蛋

資優班甄選報名作業
▲等著飲料商送貨來,頗有卓別林《淘金記》麵包舞的Fu



【紙船印象‧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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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習教師聚餐1st,@怡客咖啡南昌店
宗穎大哥主揪的第一次聚餐,主要活動為說閒話。

建中校景

每個人的一生都會遭遇許多事,有些是過眼雲煙,倏忽即逝,有些是熱鐵烙膚,記憶長存,有些像是飛鳥掠過天邊,漸去漸遠;而有一些事,卻像夏日的小河、冬天的落葉,像春花,也像秋草,似無所見,又非視而不見--童年的許多細碎事物,大體如此,不去想,什麼都沒有,一旦思想起,便歷歷如繪。
--洪醒夫〈紙船印象〉
溽熱仲夏,週三下起大雨。

想當年,高一的最後一天,記得很清楚是星期三,李錦燕老師的國文課,也是暴雷暴雨。建中校內淹水,折了一艦隊的紙船放在明道樓廁所裡漂。如今成為國文老師,又怎不可用吾等的生命,在生活裡體驗文學?

這不是為自己突發的玩興找藉口,真的。

國文科出版品
▲我所有的建中國文科出版品

典籍繁浩如斯,想到連略讀都難以完全攻克,每每是氣餒於這些人的時代距離我之遙遠無法單純用時間來計算--張巡、許遠殺妾食人,孟老頭強詞奪理,曹孟德且歌人生幾何,陶淵明不如歸去,戰爭與老去,距離我還太遙遠,唯一剩下的,便是不管天空如何晴朗,也止不住的靈魂孤獨;朗讀文章時從聲音找線索、試圖爬梳出作者情緒的過程中,時時會毫無防備的被(我所理解的)情緒厚度給一股腦撞上,或被吸入那個深邃、沒有半點星光的時空。

這是多麼令人害怕、多麼寧靜的巨大,無論書櫃的底板已經開始微笑,不爽在心裡,還是悶著頭把書讀完。周而復始。



[註]
如今誠正樓、打牌亭與尼斯湖已經拆除,也只能從史料和記憶中去找尋。這裡附上李錦燕老師和廖達珊老師主編的《建中‧建中》(2002)一書中關於尼斯湖的記載;本書記載的名稱是「威尼斯大湖」,但我印象中我的同學們會稱之為「尼斯湖」:

建中尼斯湖


Ps.
圖片來源改以Flickr供源,比起Picasa的1Gb容量限制、縮圖技術和落落長的原始碼,Flickr我想應該會是比較好的選擇,而且還內建圖片說明;但就相片管理的方便度來說,差了Picasa可不只是一點半點,啞唬啊,收購人家還要發揚光大,不要只是想賺錢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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